论文创作法之三：写论文就得反复折腾

好不容易写顺一段文字，并且自认为写得十分精彩，但往下写时，却发现这段文字对于全文而言并无必要，至少要删去大部，只留下一两句。写文章，此类后面否定前面，前面否定后面的事不可避免，并且很频繁。

接触过很多学生，他们总以为论文的写作是一个从构思到写作的单向而线性的过程。所以，他们花大量时间在那里构思，以为只要构思好了，大叫一声：“有了！拿纸笔来，……”，然后展纸、泼墨，一挥而就。基于这种观念，他们总是不慌不忙，特别是有了点所谓“idea”之后更是淡定，临到写时才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，于是慌了手脚，草草应付了事。

鉴此，我经常对学生说：不要把想和写截然分成两段，而要把二者紧密地结合起来，想得稍微有些眉目了，就应该动手写起来。写本身就是一个整理思路、整合思路、查找漏洞的过程，可以帮你更有方向地、更有效率地想。实在写不动了，再去看书、去想、去调查，有想法了又赶紧写。写可以反过来加强你看书的印象，整理你对某书、某论的理解，同时可以使你的调查有更明确的方向。如此循环。

我的一个学生，写毕业论文，动不动就到我这里来谈“思路”，提纲拉了一版又一版，个个都是高大上。开始我还强压怒火，最后直接让TA滚回去，先写完草稿再来说话。我的道理很简单：若论光跑提纲，我一天至少可以跑50个；脱离实际资料的提纲，怎么顺就怎么来，实在是太简单了。然而又有什么用呢？只要写起来就会发现，原来想得很美的提纲，根本就是千疮百孔，跟资料难以有机结合。所以，还是有个大概眉目就先写起来吧，一边写作，一边修改，一边完善。

即使写，也不要把章节与全文截然分割过来，不一定要先写好前面，再写后面。由于我开篇所说的那种前后相互否定的情况，这样做，效率很低，即花了很大的力气写完一节，以为盖棺定论了，后来却发现根本没用，或者放的不是地方。为了避免这种情况，我主张不要斤斤计较于局部，而是赶紧“死皮赖脸”地写完全文。这样的好处是，可以尽早形成一个整体概念，从而反过来对各个局部的写法以及对理论和资料的需求，包括尚存在的漏洞和不足，有一个总体了解，以便改进时更有针对性。如此往复磨合，文章慢慢就变得紧实了。

在这个意义上，写文章就是来回折腾。然鹅，现在的学生，天天都坐在那里空想，愿意折腾的没几个。sigh！